第二纪元,两仪界,生死渊。
两仪界是第二纪元的框架,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第二纪元中的一切,借由阴阳二炁所化。作为该世界的基础构成元素,阴阳二炁经若干年的演化,自成一独特的能量体系。世间万物凡有灵智着,皆可将其化为己物。
但凡世间有生灵者,皆有其首,两仪界蕴含阴阳二炁,而二炁不可交汇,但凡相汇,便会化为凡气,因此两仪界被一分为二,化为一阵法模样。法阵名曰两仪微尘蕴有整个两仪界的核心之力。为了争夺这种力量,两仪界的生灵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经过了几世的争斗,最终此阵被一邹姓男子所得。
该男子名衍。为了掌控此阵炼阴阳二炁为一法门。之后,创立一派名曰阴阳家。
阴阳家中成员,皆为邹衍的后人,据阴阳家中祖史所载,邹衍将其后人分为两派,分别派往阴阳两地,以衍为姓,控天下之生灵。
若干年后阴阳家分裂取相逆之意唤作神魔二族以争夺两仪微尘的使用权。
微尘有灵,聚阴阳二炁化为二器:正神为剑以诛邪魔。邪魔为棍,以灭正神。
虽称为正邪,其实则并无差别。二族皆想独占两仪微尘,却不知此阵须得二族皆在才可掌握。当初邹衍分阴阳为二家,正是因为如此。真正的万恶之源,名曰贪婪
两族表面共同管理两仪界,实则明争暗斗,两仪界暗流激荡,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生死渊位于两仪界的阴阳交汇处,是因此地阴阳二炁太盛,形成的一处特殊地段。
虽然此渊名为生死,但古往今来凡是入此渊者,皆未能返回两仪界。所以此地,是名副其实的死地。方圆百里,渺无人烟。
生死渊的天空,永远如混沌一般,令人窒息。
没有人知道渊下有什么,民间也有着种种传说,但没有一种传说不表明,生死渊是个是非之地。
但这日,与往日相比,渊边却是十分“热闹”。
渊边,有一少年静静地伫立着。
少年十七八岁,立于渊边,神色冰冷。
一身白袍随风飘动,白袍上,布满了银色的纹路。
少年仰起头,白眉,白发,就连眼瞳中,也是淡淡的银色。
一张精巧的面具,遮住了少年左侧的面庞,面具乍一看倒也普通,只是通体漆黑,与少年的着装并不相搭。
少年怀中抱着一少女,女孩估摸着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发披肩,身躯缩在少年怀中,未露出脸庞,黑色长发中夹杂着点点金色的光芒,乍看之下杂乱无章,但细看则似乎有规律可循。
少女身着黑袍,左手藏着衣袖中,右手微微握拳,并不做声。
渊边,六位长者将二人紧紧围住,双方相隔不过十里之地,但都紧紧与对方对峙着。双方间的空气似乎都已凝固,如实质般令人窒息。
六人中看似最年长的一位最先打破了沉默。
“衍昼,尔可知罪?!”
“大长老。”衍昼朗声道“您还不明白如今我族的处境吗?以如今的形势,若继续下去,必将导致圣战的爆发,而如今的两仪界,已经无法承受圣器间的碰撞,若强行引发圣战,必然导致两仪界的崩坏。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你......”
“够了”大长老怒喝道“黄口小儿,休想妖言惑众!我正神一族,本就是两仪界的正统,如何能允许邪魔族的存在?昼,你若交出本族圣器,对于你的罪孽,老夫可既往不咎!”
“呵,大长老真是好算计。”衍昼轻笑“您也知道,我的身上不只有正神剑,除此之外,小夜的性命也是你所感兴趣的吧? 没关系,我们的性命就在此地,您现在就可以取走。”
“好生狂妄的小子!”大长老身旁,另一长者冷笑一声,随即跃起,双手捏出法诀汲阳炁于右手化作一判官笔模样,向两人掷去。一支笔,在空中迅速分裂化为一阵光雨,笼罩了少年的身影。
每一支笔都是一件独立的武器,掷笔之人对其的控制十分精准。在多数笔笼罩衍昼的身躯时,有七十二点精芒匿于其中,攻向了衍昼的三十六处死穴。
衍昼见状略微转身,左瞳中浮现出阴阳鱼的虚影。无人看清他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那一瞬防住了所有的判官笔的攻击。
“果然......”大长老冷笑一声,随即拉开架势,双手虚按,于掌中换出一道剑意。
“昼,就算你有圣器在手,也无法发挥其真正威力。老夫炼此剑多年,就算是一道剑意,也不是你那理解级的功夫能抵抗的!念你修为不易,再给你一个机会,交出邪魔族和圣器,自废功力,和我回族,饶你不死!”
大长老手中的剑意,虽只有一道却完全可以将一个手持正神剑的少年瞬间击杀。这一点,衍昼和其他的几位长老,都很清楚。:正神剑再强,若无法使用,也防不住它自身本源的攻击。况且,衍昼的怀中还有着一个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
似乎在之前的交谈中,这个少女被所有人遗忘了。
但毕竟,她也有着阴阳家的血脉。衍氏之人皆不可以常理判断。况且敢和衍昼一同对抗正神族大长老的女孩,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小夜。”衍昼轻声呼唤怀中的女孩。“可以出手吗?”
女孩嗪首轻点,将右臂从衣袖中伸出。手掌缓缓张开,掌心之中,有一根长约两寸的绣花针,此针漆黑如墨,但在表面,隐隐有着些许金光。
大长老并未看清此物。见衍昼依然没有缴械的意思,叹了口气,狠起心,手持剑意,朝着衍昼斩了过去。
其余五位长老皆摇头叹息:如此一位正神族的天才,就要在这两仪界消逝了。
但见此时,少女轻握黑针,晃一晃,碗来粗细,化作一根长棍,横在衍昼身前。
剑意狠狠地斩在了长棍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大长老那必杀的一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是......”在场的所有长老皆一愣“邪魔棍!”大长老大惊“为何邪魔族的圣器会在你的身上!”
神与魔本就相克,在邪魔棍本尊前,正神剑的剑意再强,终究不过是一缕剑意罢了。萤火怎敢与皓月争辉?所以在两者相触的瞬间,正神剑意自然就消散了。
“不为什么。”衍昼转过身,面对生死渊“小夜身为邪魔族人,可得到邪魔棍,也并不奇怪吧。我让她展示给你们看,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没有恶意。否则今日此地的所有人,都无法活着离开。”
说到此处,衍昼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我知道,发动圣战的后果,但族中的事物并非由我一人做主。连我都不能定夺的事,你又怎么阻止呢?”大长老忽然发觉,自己的言语是那样的无力。今日无论如何,这一事件的结局都不会是美好的。
“早就想看看生死渊下是什么样的了。”衍昼眼中寒芒收敛。“正神,邪魔两族早已分崩离析,两仪界名存实亡。圣器绝对不能落入乱党之手。我不能阻止两族相争,但可以阻止圣战。把圣器带入生死渊是最好的选择。”
“你敢!”一长老大喝道。正欲出手,却被大长老拦住。
“算了,他说的是事实,让他去吧。”
忽然间,五道剑气毫无征兆地从大长老手掌中射出,将其余五人的大脑贯穿。
“别怪老夫无情,今日圣器失窃之事不可外泄。”说罢望向衍昼。“昼,你说的句句都是真相。老夫信你。但你若想走,还是快走吧。‘贪婪’随时都会回来。”
说罢,再祭起一道剑意,没入了自己的胸膛......
亲眼见到了六位长老的离去,衍昼并未落泪。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衍昼将少女放下,脱下长袍,盖在了大长老的身上。少女在一旁,露出了面容:黑眸金瞳,煞是诡异。右侧脸庞上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的面具。似乎在抑制着什么。
黑色的火焰缓缓地在长袍上燃烧,将六具遗体焚为灰烬。永远地留在了这片他们从未离开过的地方。没有哭泣,只有肃穆。
衍昼俯下身,抱起了少女,缓步踏入渊中。与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两件将引发圣战的圣器。
失重感传来,两个生命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生死渊的天空依然如混沌般令人窒息。
似乎没人注意到从渊下一掠而过的一道五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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